老少三代18人聚會熱氣騰騰里藏著幸福的味道

過年，是一曲旋律，似乎在煙火綻放中習慣了《難忘今宵》的伴唱；過年，是一幕畫面，在最深刻的記憶里總是藏著最美好的流連；過年，是一種味道，那是家，是愛，是揮之不去的留戀。又到此時，特別想用文字回味一下上世紀80年代老家的那個年味兒，那是熱氣騰騰里的煙火，那是屋子里裝不下的幸福。

我的老家在遼寧黑山縣一個小村莊。1988年，我8歲。那時從小年開始，村里就時不時響起鞭炮聲。很多小孩穿著棉襖，凍得臉蛋通紅、大鼻涕直流，仍興致勃勃地聚在一起放鞭炮。那時，大家最喜歡的玩法，是把鞭炮一節一節拆下來，揣在衣兜里，再約幾個小伙伴，拿著黑桿香煙緊張地點捻兒。每聽到一聲響，大家就撒歡地跳幾下。那時的幸福真簡單，如今想來還忍不住笑。

除夕的早上，村里的鞭炮聲震天響，此起彼伏。奶奶說：“鞭炮能把晦氣都炸沒，把福氣都引來?！敝形缜昂螅麄€村莊炊煙裊裊，年味兒伴著香味彌漫開來。除了燉雞燉魚，家家戶戶都會炸丸子，我更喜歡將面團做成小動物造型，再歡喜地看著油鍋里金黃的呈現。老家的廚房接近一間房大小，連著前后門。天冷，厚的棉門簾成了防寒物，這也擋住了廚房的水汽與油煙。大年夜煮餃子時，母親掀起鍋蓋的一瞬間，熱氣很快便充滿了廚房?！鞍パ剑因v云駕霧了?！蹦菚r，我竟覺得廚房里“仙氣飄飄”，如墜入神話里的天宮。直到母親推開前門，那熱氣一股腦地沖了出去，向上、消散。此時，滿天星斗早已為煙花避讓，隱藏在人間的璀璨里。

大年初一，一家人穿上新衣去拜年。爺爺奶奶有五兒一女，孫輩足有10個，聚齊時滿屋炕上炕下都是。兒子們聊天，媳婦們做飯，孫兒們在院子里跑來跑去。吃飯時，炕上一大桌，炕下一大桌，好像擠著擠著這飯就吃完了。叔伯們常喝得滿臉通紅，有時候話不投機像要吵起來，此時爺爺一嗓子就能搞定，那是父親的權威。

這年春節以后，伴著爺爺的生病、不喜熱鬧，這一屋子裝不下的幸福就變了。直到爺爺病逝多年，奶奶也未張羅大家“擁擠”在一屋。不變的是，孫輩們會齊刷刷在大年初一奔向她，讓屋子里、院子里，如從前一樣歡聲笑語。而這在多年后，又成了記憶中一幕剪影。

如今，那些奔跑的孩子，已是中年的面孔。而我，用努力與時間，將回老家變成了一種探望。父母腰板不再挺直，頭覆白霜，但依然為我的歸鄉保留著兒時的年味兒：依然有炊煙裊裊，依然有熱氣騰騰……沈陽晚報、沈報全媒體主任記者劉宏偉

關鍵詞： 熱氣騰騰 老少